Public Disclosure Authorized 34458 World Bank Office, Beijing Public Disclosure Authorized 中国经济季报 2005 年 4 月 Public Disclosure Authorized Public Disclosure Authorized 世界银行《中国经济季报》旨在提供中国近期经济社会发展的最新报告和世界银行中国研究 工作的成果。季报由世界银行驻中国代表处经济部编写。问题和反馈可发至以下地址: lli2@worldbank.org 中国经济季报 概览 • 转变政府职能,温家宝总理强调必须转变为一个 服务型的政府,从招商引资以及干预生产的事务 最近的趋势显示国内需求正在的降温,但外部需求使 中解脱出来。 得 GDP 增长保持较高水平。2005 年第 1 季度,实际 固定资产投资年同比增长 17.2%;尽管高于去年第四 季度 15.5%的增速,但这相比 2004 年全年 24.9%的增 近期经济的发展变化以及今后的展望 速而言则有所下降。投资正在从以往被认为是过热的 行业(如钢铁和水泥)转向其他行业。零售的增长势 需求结构变化减轻了对经济过热的担心 头正在逐步强化,但今年的消费增长很可能还是落后 于 GDP 的增长。税收收入的情况也显示国内需求正在 2005 年初投资的反弹引起一些分析人士的担心,但其 减速,而且贸易方面的数据证实了这一发展趋势。同 发展趋势还是一个减缓的趋势。需求结构的变化应该 时,贸易盈余的上升推动了工业产出的增长,并使第 会让政策制定者感到一些欣慰:2004 年采取的政策正 1 季度的 GDP 增长率保持在 9.5%的水平,与 2004 年 在起作用。以实际价值计算,2005 年第 1 季度的固定 第 4 季度的增长率一样。 资产投资年同比增长 17.2%;尽管高于去年第 4 季度 15.5%的增速,但这相比 2004 年全年 24.9%的增速而 货币供应增长速度的减缓显示,迄今为止对外收支盈 言有所下降(图 3)1。此外,1-2 月份新项目数量有 余还没有给中国的货币政策带来多少风险。2005 年头 所下降,新的投资额下降了 6.6%。各个行业发展速度 几个月的货币供应增长率和全年 15% 的目标是一致 的不同体现出去年行政性紧缩政策的影响:被认为是 的,而且迄今为止,创记录的对外收支盈余似乎没有 瓶颈的行业(如采矿、炼油和公用事业)增长很快, 给控制货币供应带来什么负面影响。当局已经宣布了 而在金属和非金属采矿行业(这是被认为在 2003 年和 一些鼓励资本流出的措施,以减轻汇率升值的压力, 2004 年出现过热的行业),与去年同期相比,2005 年 尽管这可能会加大今后的脆弱性。当局也已采取一些 头几个月的投资实际上有所下降。 措施来改善外汇市场的运作。 一个引起当局关注的行业是房地产。第 1 季度,房地 2005 年的宏观经济前景仍然是有利的。预计全球经济 产行业的名义投资额年同比增长 26.7%;同时根据最 增长相对于 2004 年创记录的水平而言会有所减缓,但 近国家统计局和发改委所作的一项调查,租金和住房 还是会保持强劲,除非美元汇率、全球利率水平和石 价格上涨了 10%左右。从实际值来看,房地产投资大 油价格出现急剧的调整。就中国而言,我们预计由于 体上和总的投资增长情况是一致的。此外,尽管某些 信贷增长受到抑制和利润下滑,内需(特别投资)的 地区可能存在泡沫,但房地产出现两位数的增长并不 增长将会进一步放缓。通货膨胀率很可能保持在政府 一定就是过度的发展,特别是考虑到中国经济增长很 所设定的目标范围内,同时中国仍然保持强劲的财政 快,而且住房服务占家庭消费的比重还比较低。尽管 和对外收支状况。我们预计 GDP 的增长率为 8.3%, 如此,政府还是出台了一些有助于抑制房地产投资的 通货膨胀率为 3.5%。 措施,包括收紧信贷和土地供给。提高了住房抵押贷 款利率,而且央行所建议的购房首付款从房价的 20% 由于所存在的风险的状况,采取谨慎的经济政策是合 提高到 30%。上海宣布房屋所有人只有在还清了住房 适的。从国内来看,存在过热的风险,特别是在投资 贷款之后才能出售住房。尽管这些措施需要一段时间 方面。从国外来看,总的来看似乎是滑坡的风险,主 才能发挥作用,但这些措施的出台可能已经影响了市 要在于全球经济增长率比预期的低,以及大额贸易盈 场预期,这进而可能有助于抑制房地产投资。 余所带来的负面影响。 由于家庭收入和就业出现强劲增长,家庭消费保持强 三月份的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确认政府政策目标的拓 劲。1-3 月份,城镇人均收入比上年增长 11.3%,而 宽。除了经济增长之外,现在政策目标还包括经济增 且农村人均现金收入的增长幅度更大,达到 15.9%。 长的质量,以及构建和谐社会。新的政策重点包括: 第 1 季度零售额比上年实际增长 11.9%,而 2004 年的 • 农业和农村领域, 包括提高生产率,改善农村基 平均增幅为 10.3%(图 4)。 础设施,加速农村剩余劳动力转移。剩余劳动力 的转移对于提高农村地区的收入和缩小城乡差距 是非常重要的。 • “社会发展的薄弱环节”, 包括 o 教育方面,采取新的措施提高贫困地 区的教育普及程度。 o 为财政困难的县乡提供支持。 1 使用生产者价格指数作为平减指数。 China 2 2005年出口继续高速增长,而进口却显著放缓。这推 动了工业产出的增长,但所导致的国际收支盈余增加 通货膨胀有所下降。总的生产者价格指数和原材料的 货币供给管理的难度。2005年1-3月份商品出口年同 生产者价格指数的年同比增长率分别从 2004 年 10 月 比增长了34.9%,而进口增长减缓至12.2%,这是因为 份的 8.4%和 14.2%的峰值,下降为今年 1-3 月份的 国内需求增长减弱以及2004年年初进口的基数特别大 5.6%和 10.1%(图 7)。关税下调、生产率提高以及 (图 5 )。因此,第 1 季度贸易盈余达到 了 166 亿美 激烈的竞争继续抑制很多消费品价格的上涨,而食品 元,而去年同期逆差84亿美元。如果目前这种趋势持 和住房的价格年同比上升了 6.1%和 5.6%。受春节假 续下去的话, 2005 年全年的贸易盈余可能大大超过 期的影响,消费者价格的通货膨胀率在 2 月份达到 1000亿美元。但是,进一步分析贸易收支盈余大幅增 3.9%,但到 3 月份又回落至 2.7%。 长的原因,可以发现其中一个重要因素是周期性的, 其影响今后应该会下降。 前景仍然有利 贸易收支盈余的大幅增长在原材料方面尤其显著(图 2005年的宏观经济前景仍然是有利的。尽管全球经济 1)2。 由于诸如建筑和汽车这样的行业受到紧缩政策 增长率很可能会从2004年创记录的3.8%的水平回落, 的影响(就汽车而言,还受到明年关税将会下调的影 但预计会达到3.1%,高于趋势增长率。预计世界贸易 响),国内对这些产品的需求有所降温。相反,生产 增长率为7.7%,比2004年低2.5个百分点。由于信贷增 能力则由于前几年的高投资而迅速扩大。譬如,在 2003 - 2005年间,原钢生产能力提高了 40% 。由于有 图 1: 中国各行业的贸易盈余 很强的鼓励开拓海外市场的激励机制,这些行业很快 Trade Balance ($ million) 从净进口转变为净出口。“机械及运输设备”(SITC 20,000 Other Machinery and transport equipment Steel and steel products Textiles 7 )贸易收支状况出现了更为持久的改善,这与中国 Total trade surplus 15,000 电子行业的快速发展有关。由于越来越多的零部件是 10,000 从国内供应商采购的,电子行业对整个外贸盈余增长 5,000 的贡献度超过了 25%。多种纺织品协定废除之后纺织 0 品出口的增长的贡献度则要小一些。事实上,纺织品 -5,000 出口的增长目前落后于整个出口的增长,今年头几个 月中国的纺织品贸易盈余有所下降。但是,就以前受 -10,000 到多种纺织品协定保护的市场而言,中国的市场份额 -15,000 Jan-04 Feb-04 Mar-04 Apr-04 May-04 Jun-04 Jul-04 Aug-04 Sep-04 Oct-04 Nov-04 Dec-04 Jan-05 Feb-05 还是在快速增长。 资料来源:海关数据,世行研究人员的估算。 2004年中国的贸易条件进一步恶化。贸易条件大约5% 的恶化转化为占国内生产总值1.5%的购买力的下降。 这种情况是在 2004 年出口价格上升 5% 的情况下发生 长温和,企业利润下滑,因此,国内需求很可能会减 的。但是,进口价格,尤其是初级商品价格上升得更 弱,但仍然会比较强劲。我们预计,通货膨胀压力不 快,而且中国对初级商品的需求推动了价格上涨的趋 会很大,财政状况和对外收支状况稳固。2005年中国 势。尽管中国占世界石油和金属总需求的比重还不高 政府的目标(指示性的,而不是强制性的)是,GDP (分别为7%和19%),但是中国占新增需求的比重很 高:约占2004年新增石油需求量的三分之一,占新增 图 2: 中国对全世界对初级商品需求的增长 金属需求量的将近一半(图2)。 的贡献度 100% 受强劲的外部需求和消费需求的推动(相比前者而 90% Other Developing 言,后者的作用相对较小),1-3月份工业产出与去 80% Countries 年同期相比上升了15.1%,高于去年12月份14.4%的增 70% China 长速度(图6)。冶金和电子行业增长尤为迅速,1- 60% 2 月 份分别 增 长 了 26.8% 和 19.1% ,紧随 其 后的是 化 50% 工、电力生产、通讯设备和纺织品行业,而汽车产量 40% OECD 增长缓慢。 30% Countries 出口和工业 产出的强劲表 现使得 2005 年 第 1 季度的 20% GDP 增 长 率 达 到 9.5% , 与 2004 年 第 4 季 度 相 同。 但 10% 是,由于导致贸易盈余的一个重要因素是周期性的, 0% 2003 Oil 2003 Metals Additional Oil Demand Additional Metal Demand 因而就整个2005年而言,它对GDP的影响将会下降。 资料来源:世界银行《全球发展金融》 2 增长率 8% ,消费者价格指数的通货膨胀率 4% 。我们 国际贸易标准分类(SITC) 6:包括钢铁、铝、化工品、 预测,GDP增长率为8.3%,消费者价格指数的平均通 水泥。 China 3 胀率为3.5%;同时认为最近公布的数据显示实际情况 货币政策管理的难度,同时也可能导致贸易争端的增 有超过预测值的风险(表1)。 多,特别是在诸如纺织品这样的行业(在纺织品行 业,中国的出口已开始转向以前受到多种纺织品协定 国内和国际方面都仍然存在风险。从国内来看,风险 保护的市场)。 还是在经济过热方面:只要地方政府追求经济增长的 激励机制还没有改变,实际利率水平继续保持低水 在这种情况下,政府宣布采取谨慎的货币政策和财政 平,那么投资还是可能出现反弹。从国际方面来看, 政策是合理的(如果这意味着存在根据情况变化调整 尽管中国稳固的对外经济状况(包括外债规模不大) 政策姿态的灵活性)。从长期来看,将政府所确定的 能够起缓冲作用,但最大的风险是主要市场的经济增 加大汇率制度弹性的目标付诸实施,将有助于货币政 长放慢。此外,迅速增长的贸易盈余今后可能会加大 策能够更加专注于国内政策目标。 China 4 中国经济一览 图 3. 投资增长正在减慢 图 4. 零售额的增长强劲 60 grow th rate, % yoy 14 grow th rate, % yoy, 3mma Real Fixed Asset Investment Real Retail Sales 13 50 deflated by PPI 12 40 12mma 3mma 11 30 real grow th 10 20 9 8 10 7 0 6 1999 2000 2001 2002 2003 2004 2005 -10 1999 2000 2001 2002 2003 2004 2005 资料来源:国家统计局,世行研究人员的估算 资料来源:国家统计局,世行研究人员的估算 图 5. 出口高速增长 图 6. 工业产出保持强劲 growth rate, %yoy, 3mma 25 grow th rate, % yoy 60% Industrial Output 50% 20 40% 15 30% 10 20% 10% 5 Real grow th 3mma 0% 12mma 0 2001 2002 2003 2004 2005 Export Import 1999 2000 2001 2002 2003 2004 2005 资料来源:海关,世行研究人员的估算 资料来源:国家统计局,世行研究人员的估算 图 7. 通货膨胀压力还比较温和 图 8. 货币供应增长与目标一致 10 % yoy % yoy 24 Monetary Grow th 8 22 20 6 18 PPI 16 4 14 CPI 2 12 Non-food CPI 10 0 2001 2002 2003 2004 2005 2003-1 2003-7 2004-1 2004-7 2005-1 Money & Quasi-Money (M2) -2 Money(M1) 资料来源:国家统计局 资料来源:中国人民银行 China 5 表1. 中国主要经济指标 2002 2003 2004 1/ 2005 2/ 2006 2/ 实际经济 (百分比变化) 3/ 实际 GDP 8.0 9.3 9.5 8.3 7.5 消费 7.4 6.1 6.4 6.5 7 固定资本形成 14.1 19.9 16.8 14 11.8 出口 (商品和劳务) 29.4 26.8 26.7 19.7 14.4 进口 (商品和劳务) 27.5 24.8 25.2 23 19.3 农业 2.9 2.5 6.3 3.5 2.8 工业 9.8 12.7 11.1 9.5 8 服务业 8.7 7.3 8.3 8.5 8.6 消费者价格(期间平均值) -0.8 1.2 3.9 3.5 2.9 财政收支 (占 GDP 的百分比) 4/ 财政余额 -3.4 -2.8 -1.5 -2.0 -1.8 总收入 18.2 18.7 20.5 20.1 20 总支出 21.6 21.6 22.0 22.1 21.8 对外收支 (10 亿美元) 经常账户余额 35 46 72 89 90 资本账户余额 (包括误差和遗漏) 32 71 135 125 85 其中外商直接投资(净额) 47 47 58 60 50 储备的变化 (减少=+) -76 -117 -206 -214 -175 其他 广义货币增长 (M2),期末值,百分比 16.8 19.6 14.6 15 15 资料来源:国家统计局,中国人民银行,以及世行研究人员的估算。 1/ 估计值。 2/ 预测值。 3/ GDP 各个支出组成部分的增长率是估算的,可能与总的 GDP 增长率不符。原因在于从支出法和生产法得到的数据 存在统计上的歧异。 4/ 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定义;中央和地方政府,包括所有的官方对外借款。2004 年的数据包括偿还 1275 亿元增 值税退税欠款(占 GDP 的 0.9%)。如果把这个作为“线下”项目,赤字占 GDP 的数字将下降 0.9%。 经济和社会政策 这些财政数字背后一个假设是经济增长率为 8%,财 政收入的增长速度很有可能再次超过预算。事实上, 宏观经济管理 在今年头 3 个月,财政收入增长速度达到 20.4%;这 低于去年 25.7%的速度,但大大超过了 11%的预测值 财政政策——计划保持谨慎 (尽管 3 月份的年同比增长率减缓至 17%,反映出国 内需求增长的放缓)。比较谨慎的做法是,避免把这 2004 年,财政政策开始淡出刺激经济的做法。多出预 些额外的财政收入用掉,避免用它们来直接或间接来 算计划的 4060 亿元财政收入(占 GDP 的 3%)中, 偿还债务,譬如通过补充社保基金。 2480 亿元(占 GDP 的 1.8%)已经用掉了;1280 亿元 (占 GDP 的 0.9%)用于偿还增值税退税的欠款,其 货币及汇率政策——货币政策独立性没有受到影响 余 1200 亿元(占 GDP 的 0.9%)用于其他支出。如果 把偿还增值税退税的欠款看作是偿还债务,即一个线 尽管巨大的、具有潜在波动性的对外收支盈余加大了 下项目,那么财政赤字为 GDP 的 0.6%,比 2004 年 货币政策操作的难度,但这没有影响到中国人民银行 2.5%的计划低很多。 在3月底将货币供应增长率降至14%(低于全年15%的 目标)。人们预计消费者价格指数的通货膨胀率总体 如财政部长金人庆在全国人大所作的报告中所说, 来看和2005年4%的目标是一致的,整体上进一步紧缩 2005 年将采取“谨慎的”财政政策。2005 年的目标包 货币政策的压力有所减退。 括,财政赤字占 GDP 的 2%,建设国债发行规模减少 到 800 亿元(比 2004 年少 300 亿元)。相对于 2004 3 月份,中国人民银行将商业银行超额存款准备金利 年实际的赤字情况来看,2%的赤字对于一个还面临较 率从1.62%下调至0.99%,保持法定存款准备金的利率 大需求压力的经济而言似乎是相当大的。但是,由于 为 1.89% 不变。尽管这种下调会引起市场的流动性增 多,但这会通过形成一个结构更合理的收益率曲线, China 6 推动货币市场的发展。这应该也会降低冲销操作的成 的前景恶化),放松资本流出使得资本的大规模外逃 本。 变得很容易。由此带来的资本流动波动性的加大会增 加中国的货币和金融体系的脆弱性。由于目前国内金 对房地产过热的担心促使中国人民银行将住房抵押贷 融体系所存在的脆弱性,对于中国来说合理的做法可 款利率提高了 20 个基本点,这是通过改变联系住房抵 能是在进一步放开资本账户方面采取温和而审慎的步 押贷款利率和商业贷款利率的方法——从低于商业贷 骤。 款利率的水平上调至不低于商业贷款利率下限的水平 (即贷款基准利率的 90%)。这使得长期的住房抵押 结构、体制和社会方面的政策——政策目标的拓宽 贷款利率提高至 5.51%;对比 4%的通货膨胀目标而 言,这项措施对于利率水平相对很低所带来的房地产 经济增长取得令人瞩目的成绩带来了有利的宏观经济 投资的激励机制产生的影响是比较有限的。中国人民 前景,这使得政策制定者可以拓宽其政策目标。如温 银 行 也 鼓 励 商 业 银 行 把 首 付 款 比 例 从 20% 提 高 到 家宝总理 3 月份在全国人大所做的报告中所指出的那 30%。 样,目前政府的工作目标是构建“和谐社会”和重视 五个统筹的问题(包括统筹经济和人的发展,统筹国 在 2004 年第 4 季度的货币政策执行报告中,中国人民 内发展和对外开放,统筹人与自然,统筹城乡发展, 银行宣布计划进行结构和体制改革,其中包括提高金 以及统筹内地和沿海的发展)。温总理指出,2005 年 融机构的定价能力,发展金融市场,推进银行改革, 的政策重点是:(i)政府职能和组织;(ii)国有企业和公 以及深化外汇管理改革。 司治理结构; (iii) 金融业; (iv) 农村金融; (v) 社会保 障。 提高汇率弹性和放松资本管制——什么是正确的顺 序? 改变经济增长模式和经济增长战略 由于中国外汇储备的增长在 2004 年达到了创记录的 在以工业为重点的、资本和资源密集的经济增长战略 2060 亿美元,而且贸易收支出现大额盈余,为了应对 下,自 20 世纪 90 年代初以来,尽管经济增长强劲, 人民币汇率面临的不断加大的压力,政府目前没有对 但城镇新增就业并不是很多。这制约了城镇失业的减 汇率制度进行大的改变,但已经出台了一系列措施以 少和农村剩余劳动力的转移,而且加剧了城乡之间的 鼓励资本的流出。 不平等。改变经济增长模式,加快发展服务业和城镇 就业的增长,将对城镇就业和城乡差距问题产生有利 温家宝总理指出,中国改革汇率体制的方式和时机将 的影响。 是出其不意的。同时,人们普遍认为,外汇批发市场 上作市商的试点工作是从实际出发加大汇率制度弹性 由于重工业和化工的增长速度还是超过了其他行业, 的一项措施。 随之而来的一个争论是,中国是否应该学习日本和韩 国的经验,鼓励重工业和化工的发展。关于这个问 鼓励资本流出的措施包括:通过“走出去”的政策措 题,国内经济学家有很大的分歧:一些经济学家认为 施鼓励中国企业到海外投资,允许中国的保险公司和 重工业和化工的发展是不可避免的,应该由市场来决 养老基金投资于海外的股票,在向海外转移外汇资产 定。另外一些经济学家认为由于它们对自然资源和环 方面给予企业更大的自由度,以及延长企业在境外持 境产生不利影响,而且新增的就业有限,因此应该限 有经常项下外汇收入的期限。政府宣布将采取进一步 制它们的发展。第三阵营的经济学家则主张通过采用 的措施放开资本流出,以“实现人民币的完全可自由 节能的、不破坏环境的技术来“巧妙地”发展重工业 兑换”。 和化工。 到目前为止,这些措施还没有导致显著的资本流出。 公共财政——努力构建和谐社会的一个重要手段 当然,由于目前有利的市场心态,在减少净资本流入 和减轻货币升值压力方面,这样的政策在短期内不大 政府计划将支出从基础设施投资向提供公共产品和服 可能奏效。事实上,放松对资本流出的限制可能会鼓 务倾斜。由于政策重心的转变,2005 年的财政预算明 励更多的资本流入,原因在于今后如果有必要的话, 确了以下目标:农业和农村领域,有困难的县和乡 向海外转移资产变得更加容易了,从而降低了投机性 镇,以及对社会发展的薄弱环节(教育和医疗)进行 资本流入的风险 (Prasad, Rumbaugh and Wang, 2005) 投资;但从今年的情况来看,很多已经明确下来的政 3 。 策措施似乎力度不是很大4。 过快的放松对资本流出的管制会加大今后的脆弱性。 具体来讲,一旦全球经济状况有变化,市场心态出现 4 中国可以提高财政的透明度,使政策制定者能更好的了解 逆转(譬如,美国利率急剧上升,或者中国经济增长 有关情况。在人大会期间公布的有关2004年财政执行情况和 2005年预算的信息,还无法证实在优先领域的财政支出是否 3 Eswar Prasad, Thomas Rumbaugh and Qing Wang, 2005, IMF 真的增加了。 policy discussion paper PDP/05/1. China 7 政府“三奖一补”的政策措施认识到县乡财政所存在 水平,使之更好地针对最贫困的地区,以及把税收额 的严重问题,它试图构建一套奖惩机制来改善地方财 同提供的服务联系起来。 政状况;它认识到地方财政支出往往是低效率的,而 且县乡政府机构人员臃肿。中央财政安排了 150 亿元 政府间财政体系的更为根本性的改革包括:(1)改革财 (占 GDP 的 0.1%)转移给县一级财政,这种转移是 政支出任务的分配,并改革财政收入任务的分配来为 基于对地方政府绩效的判断(包括人员的精简)。但 之提供资金;(2)改革财政转移的框架体系,从专项转 是,预期其影响不会很大,原因在于涉及的财政转移 移支付转变为一般性的转移支付及财政收入任务;(3) 规模有限,而且在利用财政转移作为动员地方财政收 通过提高决策自主权来改善地方政府的效率,但同时 入的激励机制方面,没有多少成功的国际经验。这个 要建立使地方政府对绩效负责的机制。 措施也没有着手解决政府间财政体系的问题。旨在增 加地方财政收入的进一步的改革可以考虑,在税收方 提高贫困地区教育普及程度的措施包括为农村地区的 面赋予地方政府更大的自主权,减少财政转移的总体 中小学生提供教育补贴,减免在校学生的学杂费和生 活费。 专题框 1:中国的收入差距不断扩大 自 1978 年开始改革开放以来,中国是全世界经济增长最快的国家之一,而且就摆脱贫困的人口而言是别的 国家无法比拟的。但是,快速的发展并没有总是被各 个不同类别的人群均等地分享。温家宝总理在上个月 图 1:中国及其他一些国家收入分配状况的比较 给全国人大的《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出了这个问题: (基尼系数) “区域发展不平衡,部分社会成员收入差距过大”。 确实,在 20 世纪 80 年代初中国的收入分配状况是非 Hungary 1999 China 1980 常均等的,现在的收入差距则超过了诸如俄罗斯和美 Germany 2000 国这样的国家(见图)。如果采用合理的价格指数, India 2000 Indonesia 2002 那么收入差距会有所下降(Ravaillion and Chen, 2004), Italy 1999 United States 1999 但是很多方面的收入差距都一直在扩大——城乡之 Russia 1999 间,城镇地区内部,农村地区内部,以及沿海和内陆 China 2003 Argentina 2001 省份之间(World Bank 2003)。由于其本身的原因,这 Brazil 2001 20 25 30 35 40 45 50 55 60 就应该引起政策方面的关注。但除此之外,还有情况 显示,在保持经济持续增长方面,一个不公平的社会 资料来源:《世界发展指标》和世行研究人员的估算。 的表现不如一个公平的社会。 中国的收入差距扩大部分是因为一个发展中国家所经历的正常转变过程:早在 20 世纪 50 年代,阿瑟•刘易 斯就指出,如果人们从生产率低的部门转移到生产率高的部门,收入差距一开始会扩大,随后又会缩小。有几 个方面的因素使得中国的收入差距在这方面的变化尤其明显: • 在改革过程中,收入越来越由市场来决定,那些拥有市场所需技能和培训的人所获得的收益高于平均水 平。 • 在改革过程中劳动报酬越来越货币化。像住房和用车这样的非货币收入现在包括在货币工资当中,因而 会体现在收入差距当中,这是和以前不一样的。 • 中国农业和工业之间生产率的差距尤其大,即使把数据方面的不足考虑进去也是如此。在改革之初,工 业部门的劳动生产率是农业的 3.3 倍,到 2003 年差距扩大到 9 倍(相比而言,印度尼西亚是 6.5 倍,马 来西亚是 2.5 倍,日本是 3.3 倍)。中国的这种巨大差距在一定程度上是它所采取的资本高度密集的工 业化战略所导致的。 • 在这种工业化战略之下,在 1993-2004 年期间,年平均为 11.2%的附加值增长率当中,90%以上的是通 过劳动生产率增长的形式,而不是通过就业增长的形式。这样的结果就是,吸收农村剩余劳动力的任务 大部分就留给了服务业,而且从 20 世纪 90 年代中期以来,剩余劳动力的吸收比较有限,这阻碍了农业 生产率的增长。由于生产率是收入的主要决定因素,因而农村人均收入增长受到制约,城乡收入差距扩 大。 • 中国的沿海发展战略给予那些很可能实现快速增长的省份一些特别的权力,这很可能也加剧了收入差距 的扩大 (Qiao e.a., 2002)。 总之,收入差距的扩大在很大程度上可能是合理的增长战略(这个战略是使普通老百姓的总体受益最大 化)的结果。显然,某些收入差距的扩大并不是这个原因所导致的,其中包括非法使用国有产权和腐败导致的 收入差距扩大。人们可以反思这样一个问题:考虑到金融业所存在的缺陷,推动工业化进程的高投资是否总是 配置到了最有效的环节。不管怎么说,收入差距问题已经引起了政策方面的担心,而且政府目前正直面这一挑 战以找到政策上的解决办法,希望既能缓和收入差距,又能保持经济的高增长和长时期贫困的减少。要实现这 China 8 个目标,非常重要的一点可能是,确保那些已经先富起来的人不会主导这场政治上的争论,从而延长他们所享 有的特权(保持经济增长已经不再需要这些特权了)。 专题框 2:地方政府债务 地方政府的财政困难已经成为中国一个越来越让人关注的问题。地方政府为什么会欠债的原因是,其支出责任 同收入之间的不匹配,以及它们雄心勃勃的投资活动(参见 2 月份《中国经济季报》中的专题框 1)。为减轻县 及乡镇财政困难的 150 亿元专项拨款(见正文),标志着中央财政第一次明确地为了减轻县及乡镇一级的财政 压力而安排财政转移资金。 国家审计署 2003 年的一份审计报告指出,10 个省的 49 个县的累计显性债务是其财政能力的 2.1 倍。根据财政 部财政科学研究所一位官员的估算,村一级的债务总额在 6000 亿至 10000 亿元之间。下表所示为中国东北四个 地方政府的负债水平。 东北地区四个地方政府的负债水平 City A (2004) City B (2004) County A (2003) County B (2003) Total Explicit 528 million 2.9 billion 287 million 203 million Debt Direct explicit 317 million 2.1 billion 107 million 203 million debt Contingent 210 million 803 million 180 million - explicit debt Explicit debt 2.5% 12.8% 15.0% 18.29% over GDP Explicit debt 73% 92% 191.3% 156.2% over revenue 资料来源:Local Governments’ Debt Reports shared with the World Bank mission on sub-national finance and staff estimates. 这类债务包括:外国贷款,国债的转贷,为偿还破产金融机构所拖欠的个人债务而向中央银行借的专项贷款, 向国内金融机构的借款,向单位和个人的借款,以及拖欠的工资。需要指出,上面这些数字只包括了显性的债 务。 除了“公开的”债务,地方政府还有大量的或有债务。由于预算法禁止地方政府借款和发行债券,借款往往是 由地方政府设立的公司代为进行的。所欠债务成为地方政府的“隐性”或有负债;关于这方面,还没有相关的 数据。 人大会议期间宣布的其他财政和税收改革措施包括提 决策和工作,或直接干预企业生产经营; (4) 简化程 高个人所得税的起征点,调整消费税,以及为银行改 序,提高效率。 革提供财政支持(包括直接的资本金注入)。没有同 意在2005年实施的是外资企业和国内企业所得税的统 进一步强调转变政府职能的作用以及明确工作重点, 一,以及引入燃油税。 是政府改革的长期进程中的重要步骤。要使这一进程 取得圆满的成功,这将需要大量的配套措施,能力建 转变政府职能 设以及财政资源。根据温总理提出的总体要求,有助 于转变政府职能的改革可包括: 转变政府职能,特别是政企分开长期以来就被列入改 • 重新明确公共支出的优先考虑领域,向社会福利 革日程。在今年提交给人大的政府工作报告中,温总 和公共服务方面倾斜。为了改变地方政府支出的 理对这个问题给予了特别的关注,并把重点转向政府 优先领域,也需要改革衡量地方政府官员政绩的 改革的一些新的方面。温总理强调必须建立一个服务 标准; 型的政府,要求:(1)精简地方政府的机构和人员(县 及乡镇一级),既要提高政府的效率,也要减轻农民 • 改革政府间财政体系,以保证贫困的农村地区的 负担;(2)公共支出的结构向公共服务方面倾斜,着手 地方政府有能力提供基本的公共服务(譬如,医 解决一些社会问题;(3)不要代替企业进行招商引资的 疗卫生和教育); China 9 • 通过合并某些村和乡镇级政府来精简地方政府机 在当局开始对有关存款人和投资者保护的问题做出正 构,重新明确地方政府的职能和结构; 式安排时,为了减少道德风险,很重要的一点是借鉴 这些安排的设计方面的国际经验,包括治理结构,融 • 精简行政管理和项目审批程序,约束政府在审批 资(不管是否是提前的),是否强制加入,保费对风 投资项目和批准临时性优惠措施(如税收)方面 险指标的敏感度,以及赔付的范围。 权力; 也需要改善对危机预备状态的规划,其中包括改善相 • 在以下几个方面进一步推进国有企业改革:从根 关机构之间的协调,以及改善对机构风险和整体风险 本上改革企业高级管理人员的选聘和评价制度; 的模型化;这进而又要求为监管机构提供更多更好的 继续把国有企业承担的社会职能转移给政府;改 信息,并把这些信息传递给市场参与者。毕竟,一个 革公用事业(交通、铁路、邮政、市政设施), 信息畅通的、有动力的市场所提供的讯号也有助于审 以放松市场准入和改善服务。 慎的监管者发现新出现的问题,也有助于抑制中介机 构的草率行事。 金融部门——保持中国银行业稳定的政策 应该比较容易的就可以认识到最近提议的政策所导致 的个人存款者共同负责的程度还不大,而且比较容易 当中国完成对大银行的注资时,这将是有史以来最大 地就可以认识到国有银行的私有化进程将会多么的渐 规模的财政或准财政资金的注入。这已经在没有影响 进。很多国家在从计划经济转型的过程中出现了金融 信心和中断银行业稳步深化进程的情况下完成了。 危机和很高的通货膨胀,而中国政府成功地避免了这 种情况;这预示着今后的政策决策将继续强化金融体 然而,成功的避免金融动荡可能是以中国金融体系结 系的前景。 构性改善的减缓为代价的;要更好地提供中国持续 的、具有广泛基础的经济增长所需的金融服务,尤其 企业方面的发展变化 是道德风险问题恶化所需的金融,结构性的改善是必 需的。 2004 年中国的制造业出现了迅速的增长,同时从总体 来看财务指标没有变差(表 2)。煤炭、钢铁采矿、 由于认识到慷慨的补偿(包括给证券公司的投资者以 家具和冶炼的销售增长特别快;以下行业的利润增长 及信托投资公司的存款者所提供的补偿)所导致的道 特别快:煤炭、石油天然气、采矿、食品加工、炼 德风险问题和财务成本,当局在近期规定了由政府承 油、冶炼、金属制品和机械。由于净固定资产的增长 担的成本的上限。赔付上限定在100,000元,对于超出 比销售的增长稍低,因而没有明显的过度投资的迹 的部分,政府只对个人存款给予90%的赔偿。 象。此外,由于负债的增长只比固定资产净额的增长 快一点,总的负债 / 资产比例仅是略有上升,到 0.59 此外,还采取一些有力的措施来减少四大国有商业银 的水平,这意味着财务杠杆比例(负债/所有者权益比 行新的不良贷款的发生(包括仅在两家国有银行就惩 例)为 145%,这比韩国、泰国、印度尼西亚在 1997 罚了至少58,000名负责的官员)。 年金融危机之前企业的平均水平低很多。 China 10 表 2. 2004 年中国制造业的财务指标(%) 外商投 总数 国有企业 国内私营企业 资企业 销售增长 34 23 58 37 利润增长 e 39 40 95 29 净固定投资的增长 13 4.8 57 18 利润 率,占销售额 的比 例 6.0 7.4 4.8 6.0 杠杆比例(负债/资产) 59 59 62 56 资料来源: China Latest Economic Indicators 2005, 2nd issue 几个方面的问题应该引起注意。首先,尽管总的投资 问题采取一揽子的解决办法,譬如由中央政府和 似乎大体上与销售增长保持一致,但有零星的证据显 地方来分担成本。 示很多投资(譬如在原材料领域)规模太小、不经 • 在某些地方(如北京、天津、重庆和黑龙江)建 济。这可能是因为地方国有股东(比如市一级)在投 立属于地方国资委的地方性金融机构(如城市商 资决策中所起的作用。对于周期性行业来说,这些不 业银行、证券公司)的计划还需要进一步的考 经济的投资在下一个下降周期(这是无法避免的)会 虑。尽管出于政治上的考虑而要求发放的贷款似 成为一个突出的问题。其次,由于使用国际会计标准 乎是不可避免的,但让地方金融机构有一个不同 的企业有限(只有上市公司和外商投资企业使用), 的上报渠道(通过当地财政管理机构到财政部) 解读这些财务指标应该非常小心。 是有道理的,原因在于如果当地金融机构破产, 最终由它们来负责重新注入资本金。 国有企业总体利润率较高是原材料行业的企业表现不 • 中国还缺乏一个以市场为基础的现代破产体系。 错所推动的。另一方面,35% 的国有企业继续亏损。 这对于中国新兴的私营制造企业尤为重要。如前 2004 年,外商投资企业占制造业资产的 25%,但是占 所述,这些企业可能往往不如其他制造业企业稳 销售额的 31%和利润的 30%。它们的总利润率略有下 固。制定一部新的企业破产法,为有抵押的债权 降,这可能反映出竞争的加剧和成本的上升。制造业 人提供足够的保护,将会强化私营部门的法律环 领域的国内私营企业通常规模相对较小,与其他企业 境。 相比,利润率相对较低,财务杠杠比例相对较高。它 们的净固定资产增长率从前三年 60- 100% 的水平下 降到 2004 年 57%的水平。由于这些国内私营企业借 款和投资的节奏很快,可以预见某些企业会出现失误 和破产。 当前主要的发展变化及问题包括以下方面: • 随着企业利润的上升,中央的国有资产监督管理 委员会,作为中央政府股东面临的一个重要的新 问题是:以股利的形式从中央管理的国有企业提 取多少现金结余,以及是否把结余再投资于现有 的或新的国有企业,还是把结余的现金归还给财 政部。 • 管理着 85%的国有企业的地方国资委(比如市一 级)面临着更大的管理方面的挑战。由地方管理 的国有企业往往质量较低,尤其是在东北、华中 和西部地区。出售亏损的国有企业往往受制于地 方政府无法支付“改革成本”,其中包括解决企 业债务负担过重、拖欠养老金以及富余人员的其 他福利等问题。似乎有必要对国有企业改革成本